诗意的美丽和浪漫、冲动和幻想,常常像绽放枝头的玫瑰、蔷薇一样,把我们的心灵世界装点的灿然烂漫;诗意使我们的寻常生活变得如驾舟,踏着滚滚的波涛,检阅着两岸不断变幻的旖旎风光……
而禅意则让我们的生命岁月里弥漫着果实的馨香,让我们的心灵里充满了那种“野渡无人舟自横”的平静和超脱;禅意是那种把对美的欣赏和赞叹变成了享受和感悟,犹如把雏菊的鲜丽变成了杯中清茶的芬芳……
来时无迹去无踪,去与来时事一同。
何须更问浮生事,只此浮生在梦中。
——唐·鸟窠
这是唐朝诗人向鸟窠禅师请求解惑时,鸟窠禅师所给出的一句偈语。白居易与鸟窠禅师结识之后,经常问禅于他。有一次,白居易以偈语请教鸟窠禅师:“特入空门问苦空,敢将禅事问禅翁。为当梦是浮生事,为复浮生是梦中。”
鸟窠禅师以偈语答之。意思是,人生来是悄悄的,没有踪迹,死了化为尘土,也没有踪迹。不管是生来还是死去,都是赤条条的来,赤条条的去,什么都带不走。所以为什么还要在意浮生俗世呢,因为这大千世界,这浮生都像是一场梦。
手把青秧插满田,低头便见水中天。
心地清净方为道,退步原来是向前。
——南北朝·契此
这首诗告诉我们:从近处可以看到远处,退步也可以当作进步。常人有一种倾向:看高不看低,求远不求近。譬如:某人学问比我渊博,就尊重他;某人钱财比我富足,就巴结他。如果此人条件比我差,就不予理会。殊不知道:“必自卑,行远必自迩”的道理。禅师们观看这个世界与常人就有显著的不同,譬如诗中说:“低头便见水中天”,就是要我们虚怀若谷低下头来,才能真正的认识自己,认识世界。
终日寻春不见春,芒鞋踏破岭头云。
归来偶把嗅,春在枝头已十分。
——唐·无尽藏
唐朝的一位比丘尼到各地遍参之后,回来见到庭院的悔花,终于开悟,任何一种成功,都不是偶然的,除了努力,还要有时间的累积去完成。而人的天性,往往对自己拥有的,视而不见,却努力去追求得不到的。总以为得不到的,才是最好的。与是,许多雄心万丈的人,离乡背景,也要去追求那遥挂在天际的梦。经历了千辛万苦,募然回首,却发现所追求的,就是原本拥有而未加珍惜的。但,这一番追寻,也不是全然白费;若没有追寻的过程,也许,人永远学不会珍惜呢!
蜗牛角上争何事?石火光中寄此身。
随富随贫且欢乐,不开口笑是痴人。
——唐·白居易《对酒》
人活在世上犹如宇宙中的一粒微尘,活动的范围犹如蜗牛角里一样小的很。人的生命又像寄存在石火光中一样,一亮即逝再也无处可寻。世界上原本无我,我字也只是过程中的秒秒分分。佛家中的空的理论非常深奥,色空也并非是虚无的空论。不管你富也好穷也好,欢欢乐乐才最是要紧。乐天说,如果逢人不笑,面孔阴沉,他一定就是一个又呆又笨的大傻人。
春有百花秋有月,夏有凉风冬有雪。
若无闲事挂心头,便是人间好时节。
——宋·无门慧开
为什么世人不能享受人生的美好时节?忙碌和压力是表象。因为我们心中有事,而且太多的是不重要的“闲”事,挂在心头。我们若能以临济无事人的平常心,去面对日常生活中的横逆困顿、人我关系上的矛盾纠缠,做到积极谋事而不计较得失,做到“事忙心闲”,在“心闲”与“积极”之间寻找到一个度,其实也相似于寻找到了“菩萨道”的一种意境了。人生虽匆忙,也能享受一些“谈笑间”的雅趣了。
诗意如天朗润,禅意似地厚实,所以,正是诗意和禅意,才造就了我们心灵的丰富与充实!